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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墨影一书生——逯国平书画印艺术小识

作者: 编辑 来源: 互联网 时间: 2019-02-11 阅读:

被誉为“中国最后一个士大夫”的当代作家汪曾祺有过一段撩人襟怀的话:“人总要待在一种什么东西里,沉溺其中,苟有所得,才能证实自己的存在,切实地掂出自己的价值。”寥寥数语,笔底情思。

“存在”“价值”皆为曲笔,何以致远才是初衷。人生路漫漫,谁人不是负重而行?逯国平便是这样一个持文抱质的“沉溺者”。他书画印三栖于身,细火慢炼,人闲花落,漫长的岁月里,执守住自己的一点光阴刻度。在浩荡喧嚣的当下,那寂寞的足迹,难得的寥廓,以及迈过世道山峦渴望自由的努力,令人有一种“遥思往事”的感动。

抛开不必要的自我存在感,可以说,逯国平代替许多同龄人活出了他们尚且达不到的春煦在怀和洒脱不羁。在在证明,在纯粹的艺术维度上,许多事情都是自由的。逯国平的书画印艺术如明月一轮,照亮了他的流水今日。

卡尔维诺说,判定一本好书,就是让初读如同重读,而每次的重读又如同初读。其实,品读一个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逯国平耐读且值得一读。他是能在柴米油盐中找到春花秋月的人,他是在不惑之年还葆有“兽云吞落日,弓月弹流星”般少年心性的人。逯国平生于河南焦作,那里有仰韶五千年文明,乃夏后故地、殷商旧邦、历代文风之乡,文化积淀深厚。用他自己的话说:“我初中毕业考上焦作师范美术班,这应该是我正式接触艺术的开始。毕业后当小学美术老师,又不‘安分守己’地教书育人,一心相做艺术家。”

说实话,书画印的全面发展,既是逯国平有别于他人的长处,也同时成为时常困扰他的根源。少年初老,几近而立,他决然游学京城,虽道路崎岖但步履铿锵,“先后在中央美术学院、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国家画院学习,得到当代诸位艺术大家和名师指授,渐开茅塞”,后终至书画印三峰迭起,没有悬念地成为中国书协会员、中国美协会员、西泠印社社员。

然而,逯国平深知这些少年时代所渴望刻上的精神刺青,一旦拥有,绝非终点,只是开始。“我的专业是有广度而没有深度,无论是书画印都没有形成自己的笔墨语言,个性风格不够强烈。”虽为自谦之语,却表达出真正的艺术,从来不是藻饰,更不是光环,而是艺术本身。逯国平要把最终的“风格”留给岁月以及岁月里的自我修炼与完善。所以,他身上没有那种生活的欲望蒸发出来的躁动,追求一派干净洒脱的纯天然。

几多次,在都市的晚风中独自穿行,却每每怀想起当年阳光碾过晨露时的惬意,仿佛麦田仍有故人的气息。而今读逯国平的山水画,这样的次第,一如“金风玉露”式的相逢,再次归来。

不是说他的山水笔墨多么大家风范、多么自立门户;也不是说在这个浮躁的世界里,他确定就是那个最后一节车厢里不肯睡去的乘客,而是因了线条中流露出的那份真意与真境,笔意如星,自带光芒,此般山水意境,读来令人感喟有时,怀念亦有时。

他的山水画与魏晋山水诗的意味已十分接近,给人一种不可被替代的亲近感。宗白华说“陶渊明、谢灵运这般人的山水诗那样的好,是由于他们对于自然有那一股新鲜发现时身入化境浓酣忘我的趣味;他们随手写来,都成妙谛,境与神会,真气扑人”。但是,没有一个人的笔墨天生就是被上帝吻过的笔墨。其间的艰辛锤炼,人文滋养,自是毋庸置疑。

逯国平的山水法乳于清代“四王”,又参以元人笔意,所以“元人的简、淡、松、灵”与“清人的浑、厚、苍、秀”兼备,对立统一,互为矛盾。

卢禹舜先生对逯国平的国画给出一种解读:

国平的绘画作品,根植于近三十年的笔墨实践,勾勒点染,皴擦设色,无不松活沉稳,技法的层面已近纯熟,要想再上层楼,非向内求心法不可。可喜的是,国平已经开始了由技入道的探索和追寻。看他的山水近作,依托扎实的笔墨功夫,大胆借鉴西方构图,运用直线、平行线、三角形以及其他几何图形,营造出一种不同于传统中国画构图规律的画面。不仅如此,在渲染设色上,也逐渐有了自己的语言形式,明显有以语言形式追求完美、追求文人画高贵雅致品质的探索。这种勇于探索、直视内心的理念,无疑是值得肯定的。

逯国平由技入道、追求文人画高贵雅致的探索是他以一己之笔墨度阅天下山水的最好注脚,清瘦甘苦的日子炼出的寒门书生风骨,渐渐长成莲蓬,结成湖藕,与宣纸上的水墨薄烟一起在这世道人心里微茫。

言归逯国平的篆刻。与刻刀为伴,在某种意义上,拯救了他生命中许多寂寞的时光。武学上常以“心里有”而“手里无”为最高境界。篆刻艺术同样可以如此比况。拔刀当世,百挫而弥坚的心志之下,逯国平独特的线条叙述,个人的独立判断,鲜活的篆刻思想,无不体现心灵的充盈,生命的欢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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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逯国平的最爱是篆刻。张广才在《艺峻期国手,心平似野翁》中对逯国平的篆刻艺术有过整体性的评价,认为他的篆刻从秦汉入手,后躬身于大写意一路风格的古玺印创作且已经颇有成绩。

国平兄近年对古玺印的探索,较好地把握了写意与写实之间的关系,性功互见,实现了“理性高原上的非理性驰骋”。

他的写意古玺,“尝试整合印学史上各种写意因素,以古玺面目为基础,撷采百家,融合了封泥、诏版、将军印、烂铜印、碑额、砖文乃至近代吴昌硕、齐白石中最为天真烂漫的因素,形成了一种迥异时风的写意风格。”艺术最终是人的精神表白,这一“迥异时风的写意风格”,归乎文心,给人一种空翠湿衣的东方美感。

“骚人遥驻木兰舟”,关于逯国平的篆刻刀法,他的《嵎堂随笔》里不乏这类表达内心世界镜像的清晰展示:

向线刀就是行刀时将刀刃对着墨线的方向,也就是所有崩裂的不规则地面对着墨线。这种用刀刻朱文时尤其明显,使线条两边都出现不光泽的“毛边”。这样表面上看是增加了篆刻的难度,但是我认为又有两方面的好处。第一,崩裂的地方不容易掌控,有难度所以会出现更多的不可控因素。永远想不到你下刀之后会出现什么情况的线质,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因为未知所以有诱惑,因为有诱惑所以迷人!第二,我写篆书学的是黄宾虹一路,线条不似吴昌硕的钢筋铁骨,更多的是棉里裹铁、柔中带刚的线质,用向线刀来表现正好可以出现如屋漏痕、锥画沙的迟涩感。

永远忠于理想的意气书生,倾力构建着属于自己的文心世界。诚然,逯国平的向线刀仍需“打磨”,不过,离自己喜欢的那个自己越来越近。不管还需要几程山、几程水,他在向那个“心里有”的境界迈进着。

虽然逯国平近些年来的主攻方向是山水画,虽然逯国平的最爱是篆刻,但书法之于他,就像七〇后读金庸,眼前既是江湖,也是青春,“杏花吹满头”似的情怀波动,庶几不能自已。

逯国平很清楚书法对于篆刻和绘画的意义,他的书法笔笔载满了来路与去向。李韬先生对逯国平的艺路有过寻踪,言及曾经一度,他钟情“二王”法帖,从对临、背临、意临到以临代写,渐渐初具形神。

不过,井外有天,“国平后来去中央美院进修书法,才重新认识碑的意义。从那时起,他就立志于碑学的研习与探索。最先临的是《张迁碑》,被该碑端正朴茂、方劲雄浑的书风深深吸引,现在临来依然觉得沉着有力、古妙异常;后又转临了一段汉代著名摩崖刻石《杨淮表记》,汲其‘奇逸古雅、疏宕天成’之趣,得其‘迥出尘寰、飘然物外’之貌,大矫帖学轻靡滑软之弊。”

而今他又不断地在《泰山金刚经》、《铁山摩崖》、大篆金文里摄取营养,丰富自我。逯国平既能作文雅高贵如红酒的小楷,又能书点燃世间烟火传奇的巨擘碑榜。这种偏于静态书体的着力研习,碑与帖的深度融合,应该与他“养一点静气,给自己一片晴朗的天空”的性情不无关系。

其实,除了书画印之外,逯国平还有自己的第四套语言。

“日色五华无觅处,却在笔墨往来中”,“日记我从二〇〇〇年开始记,坚持了十八年,大大小小记了快三十本。从前年开始,用平板电脑记日记,除了记一天的杂事外,主要记些平时读书学习的随笔感想”。

这些随笔感想,一方面为他的书画印艺术支撑起了文化意义上的广度与深度,另一方面也抚慰了他作为去乡远足的北漂者的寂寥、迷茫与孤独。没有与童年、故乡共过患难的人,如何会懂得漂泊的含义!

逯国平曾言自己不属于北京,我想他是把南山佳气、“归去来兮”的渴望附丽在了越来越精进的笔墨刀石世界里,使得他的书画印放在任何时代都是旧时月,都有故人情。所以,青山不老,一起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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